二、伴君如伴虎(2/3)

話說他當時聽到這段幾乎連心都要為之停止，想也不想～夜裡便喬裝打扮溜了宮外，就為了確認對方是否安好……結、果～這傢伙不但睡得安穩，甚、至～還壓兒不打算讓他知這件事！

「你怎麼知……」他本能而反地脫，說到一半又後知後覺地煞住話尾—黑髮男卻已不耐地打斷他：

白皙的手指只微微收攏，掌便傳來骨錯位的輕微『喀啦』聲。

呃……話說那李副將不是只是去傳個捷報嗎？幹嘛自動兼差當起說書人來了！真是……

僅著單衣的結實軀一個前傾，他在黑髮男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便已撲跪倒在地—額頭敲在冰冷的青磚上，發響亮的聲響。

「為什麼不來找我？！」男人森冷的語調開始帶著無法扼抑的怒氣。「你是覺得你廢了一隻手沒什麼大不了，還是覺得朕宮裡的太醫全是廢，沒人可以醫得了你的手傷？！！」

什麼叫『忙中有錯』？！這傢伙連成語也亂用一通，歉的真心程度完全由此可見一斑。幽冷的視線瞪著那一團看來就不是十分心甘願跪的影，臉仍是不豫，握緊的拳卻稍稍鬆開了些。

「我叫你起來！」他加重語氣再說了一次，命令式的語氣將他的強勢個一展無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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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髮男這次反應倒是迅速，搶在黑髮男再度要皺起眉之前，

黑髮男皺起眉，幽的眸掠過一絲淺淺的焦慮—因想到方才對方額頭朝地上的那重重一擊。

啊哈！紅髮男二話不說，立刻從地上一躍而起，臉上掛著的是大大咧著的招牌笑容。「乖～這才是我的好師弟……嘶～」

他知，當男人開始無意識地自稱『朕』的時候，要嘛就是他開始要抓狂的時候，要嘛就是他不容輕忽的皇家自尊開始抬頭的時候……通常，這種時候，他最好還是……

可惜，紅髮男生來就不吃他這。只見他抬起頭，光潔的額面帶著一抹紅，眨了幾之後反問：「你是誰？」

他無聲地嘆了氣，終於鬆了：「我……是你的小師弟。」

金眸眨了眨。

他在心裡暗咒了聲，不服輸的個讓他嘟嚷著反駁：「但是其實～沒有……怎樣……」越說越小聲，越說越氣若游絲的理由是因為黑髮男陡地站起，自上而，死冷地瞪著他。

自己在他中，究竟算什麼？！！

地上的紅髮男卻是執拗地在地磚上磨了磨額頭，了個搖頭的動作。「除非陛息怒，否則末將不敢起來。」

「我……」黑髮男咬咬牙，氣自己還在心疼著前這明顯沒心沒肝的傢伙額頭是不是碰傷了，更氣自己終究還是屈服於對方試探與挑釁的問句—沒辦法，誰要自己無法忍受對方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～真是自作孽啊！

「末將不敢！末將忙中有錯，請陛息怒！」清亮的嗓音畢恭畢敬地朗讀這些字句，心裡卻哀叫著：哇咧～一個不留神磕頭磕得太大力了……去！真是虧大了！

還鬧？！

很好很好～他這是何苦來哉。

什麼叫『伴君如伴虎』，他此刻總算有了刻的體認。真是超級喜怒無常的啊這小！

金眸轉了轉，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對方冒火的瞪視。

一聲來不及煞住的氣聲來自於黑髮男在他站直的那一剎那，猝不及防地探手握住他的右肩。

「我怎麼知？！」嗓音再度恢復平板，只是更為森冷。「李副將進宮稟報的時候說了很多有趣的事……包括你是怎麼樣在全軍都為你一把冷汗的形，從馬上摔跌來。」擱在桌的大掌緊成拳，語氣開始帶著一點咬牙切齒。

「起來。」聲音中的怒火褪去，又變得清清冷冷的。

越顯陰沈的臉而不知所措地僵住。

開玩笑～那時候那柄長刀的刀鋒可是直直地朝他劈過來耶！如果不是他反神經驚人，反手揚起長劍擋住長刀凶猛的來勢，同時翻馬躲避的話，他現在就不會是完好的整個人坐在這兒了。雖然說他翻馬的過程中，了點……『小』意外，讓自己右肩著地摔了個狗吃屎，但終究比首異處的場好得太多太多。

惹得他如此失控狂怒的不是對方的受傷—上戰場哪有一定毫髮無傷的理—讓他無法忍受的是，即便在對方一隻手不便，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，他也不會想到要依靠自己！！甚至，自己都找上門來了，對方還一再隱瞞，嘻笑臉的，完全沒有告知他的打算！

金眸大睜。

「你本～不能用右手！」這次，翻湧的怒意奔竄在微微上揚的語調中，再無掩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