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裙下臣 第8节(3/3)

茶碗转看，一便瞧见那素幔帐翻飞中，那一张浅笑的明媚颜若隐若现，莹的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，他正要细看，一瞬又被回落的幔帐遮挡。

轿辇缓缓停稳，傅生站起来走了几步，躬朝姜妁行礼：“才见过永安公主。”

姜妁看着傅生，避开素律要来搀自己的手，声：“来福，本脚有些不利，你来搀一把？”

傅生倏地抬起，轿辇的幔帐已然重归平静，只有一只素白的手静静的伸在外。

自义父替他取名生以后，已经很久没人叫他这个称呼了，就连建明帝也只知他叫傅生。

‘来福’这个称呼，随着他一步步走上位，如同他肮脏不堪的过往一起，彻底湮灭在过去，却被姜妁这般突兀的提起。

傅生突然发现，原来他没忘，姜妁也没忘。

‘来福’比永安公主六岁，原和素律一般，在冷伺候。

后来，有一日‘来福’在御膳房求总要冷的例膳时，不慎冲撞了当时盛正，还是嘉皇贵妃的当今皇后，白皇后求前东厂掌印收他义才得以保命，改名生。

傅生有时候也会想，如果他没有走冷，会不会和如今的素律一样，一直在姜妁跟前伺候，后来他又想，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离开冷。

因为他是太监，作为‘来福’的他永远得不到永安公主，而作为‘傅生’却可以。

“哦，本忘了，该叫你傅厂督，”姜妁像是才想起来一般，旁人看不见她的模样，却听得她语气里满满的恶意：“怎么？傅厂督不愿意吗？”

说罢，她也不求，转便找素律。

素律正要接过姜妁的手，却被猛然上前的傅生惊得退了半步，睁睁看着那两双手要握在一起。

“喵！”

一瞬，一充满威胁的凄厉猫叫声响起。

素律慌忙看过去时，傅生伸的左手僵在原地，苍白劲瘦的手背上凭空现几血淋淋的抓痕，血珠落在姜妁素的裙摆上，绽放成一朵妖艳的血。

“不好意思，看来本的猫儿不太喜傅厂督。”

傅生站得近，透过薄薄的帷幔，能清晰的看姜妁脸上并无半歉意，那才亮利爪的玄猫正乖顺无比的蜷在她的膝。

“无碍，是才生来不讨喜，”傅生锐利的视线从玄猫上一扫而过，将袖叠来遮住手背，随后依旧将手伸在姜妁面前，温声：“请殿轿。”

姜妁将手轻轻搭在其上，起轿，倒也奇怪，这回玄猫乖的不得了，只睁着那双碧盈盈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傅生。

她搭着傅生的手路过那还跪在地上的蓝衣太监时，笑了一声，看着他的带着讽意，：“傅厂督这回的边人倒是聪明些。”

边人对她的态度便意味着主如何看她，但凡傅生还记得自己的份，当日那该死的太监就万不敢对姜妁言不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