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王谢 第3节(2/4)

她目光在亭中转了一圈，走到王允之边拉了拉他的衣袖：“晚上要到湖熟，我们还是早动。”又看向王羲之：“淮秀丽，阿嫂早起劳顿，返程不如与逸少兄乘舟而行。”

王琅想了想的确如此，于是也不免莞尔。

王琅手指停住，神有微妙：“我方才突然想起来，这位郗家姊姊表字房，与前汉张良的表字恰好相同。这可是房送我的锦呢，总觉里面藏着安天的妙策。”

多多写信？

王琅睛一亮，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，当即答应：“一定，逸少兄务必也多多给我写信。”

晋人习俗，八月初一或十四用锦翠珠宝小锦盛晨馈赠亲友，认为用来洗拭目，可以起明目之功效。王琅初次听闻时，专门考证过这一俗的由来，最后发现并不是于医学原因，而是传言有人山采药，遇到一名童拿着五彩承接柏叶的，问童为何采集，童言称赤松用明目。

王悦眉梢挑起，随后恢复，将她杯里的酒倒自己杯，重新给她添了茶，黑睛有如经年使用的漆，光泽柔：“酒多伤，山山以后大概不免要常饮酒，和家人却不必如此。”

一行人又寒暄一阵，于渡正式分别，舟船解开缆绳，驶破岗渎。

王琅上船安顿好以后，将郗璿送给她的明从腰带上取来，对着舷窗边的光拿在手里把玩。王允之觉得奇怪，走到她边坐：“山山不释手，是此有何特殊之么？”

作为新妇的郗璿本来有些拘谨，受此染，脸上也不由染上笑意。等她和王允之闹够了，郗璿从婢女手里取过一只锦，递给王琅：“八月明，中是今日柏叶的晨，望山山不要嫌弃。”

“怎么会。”锦一落手，便能觉到里面盛放的圆盒不小，清晨从柏叶上收集这么多非常不易，王琅当即将它系到自己的腰带上，“阿嫂兰心蕙质，琅谢还来不及，可惜仓促无可以回赠。”

见王悦与她谈完，王羲之走过来与她单独叙话。他和只想留在建康却一直外放的王舒不同，父亲、兄接连死于非命的经历让他对朝堂斗争充满抵心理，一门心思想着避开风波，到风景秀丽的南方归隐。会稽是他理想的终老之地，得知王琅的父亲要外派会稽，王氏里除了王导一支，就属他最关心。

王琅奇：“为何是导气升仙之法？”

王琅看看他，又看看手里的茶，握住他的手将他杯里的酒泼到亭外，换成茶汤：“那豫兄也不必喝。”

离别之际，他神里又有离别的伤，又有对南方山的向往：“山山此去会稽，想是如鱼得，希望不要忘了留在建康之人，多多写信。”

新婚燕尔的王羲之、郗璿夫妻也在这次送别之列。王羲之与王允之年龄相当，又都曾在幼时受到王敦重，于大将军府有过一定往。王琅于对书圣的好奇，去丞相府的时候搭着这层关系经常去与王羲之攀谈，反倒在王允之与他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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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再次大笑，王琅气得拿帷帽追着他打，亭中气氛一时活跃。

因着这个引，兄妹二人又谈

王允之虽然没听过锦妙计，想了一倒也能明白她的意思，不由一乐：“安知不是导气升仙之法？”

王悦有些哭笑不得：“我和山山不同，已经习惯了……好，我也不喝。”

诸葛亮的锦妙计是演义里编造的故事，但是东汉时人们已经有了用锦盛放机密信件的习惯，如汉末蔡邕便有记述说机密章表要用皂盛放。

“张房晚年从赤松学仙，明袋亦为赤松之，可不是仙家锦？”

此类习俗，大抵和拿粽附会屈原一样，不可究。

王允之作为她的亲兄，听到以后毫不留地嘲笑戳穿：“这叫固所愿也，不敢请耳。她到搜集你的字帖，宝贝得不得了，连我都不让碰。现在可算让她抓到机会了。”

他将斟了半杯茶的酒杯放至边轻轻啜了半，神逐渐柔和，江风鼓着他的衣袖衣摆，让他看上去宛如不在尘世的仙人。

到底新人，王羲之与郗璿相视一，都不想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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